印巴关系会缓和吗?
3月5日,国家主席习近平致电夏巴兹·谢里夫,祝贺他当选巴基斯坦伊斯兰共和国总理。习近平指出,相信在夏巴兹总理和巴基斯坦新一届政府领导下,在巴基斯坦各界团结努力下,巴方一定能够在国家发展进步的事业中取得新的更大成就。
2015年12月25日,印度总理纳伦德拉·莫迪(右)与时任巴基斯坦总理纳瓦兹·谢里夫突访拉合尔
3月5日,谢巴兹·谢里夫就任巴基斯坦第24任总理两天后,印度总理莫迪在社交媒体平台X上发布了一条13字的消息。“祝贺@CMShehbaz宣誓就任巴基斯坦总理”,印度总理写道。夏巴兹·谢里夫在两天时间之后做出回应。“感谢@narendramodi对我当选巴基斯坦总理的祝贺,”他于3月7日写道。
莫迪的祝贺信息和谢里夫的回应引发了人们对这两个几乎没有正常外交关系的拥有核武器的次大陆邻国之间缓和的前景的表示怀疑,美国国务院介入,表示希望新德里和伊斯兰堡之间建立“富有成效的和平关系”。
但尽管巴基斯坦总理的哥哥纳瓦兹·谢里夫长期以来一直寻求与印度关系、包括与莫迪总理本人关系的突破,但不论是印度还是巴基斯坦的分析人士都认为,只有在印度即将举行的全国选举之后才能衡量两国关系的方向,也就是说,在今年4月或者5月后方可见分晓。
曾担任驻联合国、美国和英国大使的巴基斯坦退休女外交官马雷哈·洛迪表示,处理好与新德里的关系将是对现任政府“最棘手”的外交政策考验。她说,“确实,以前的巴基斯坦穆斯林联盟(PMLN)愿意与印度接触,但过去是互惠的,”她告诉半岛电视台,指的是谢里夫兄弟的政党巴基斯坦穆斯林联盟纳瓦兹(PMLN)。“但如今关系正常化存在许多不易克服的障碍。“随着印度今年即将举行大选,任何重大的印度和巴基斯坦之间的接触都必须等到选举之后。”可以说,邻国之间走向正常化的最大障碍仍然是克什米尔问题,自1947年脱离英国统治获得独立以来,两国为该地区进行了多次战争。两者分别管辖着各自控制的部分地区。新德里指责伊斯兰堡支持为独立或与巴基斯坦合并而战的克什米尔武装叛乱分子,伊斯兰堡否认了这些指控,称其只是为该地区争取自决权的斗争提供外交支持。2019年,莫迪领导的印度教民族主义政府废除了印度宪法第370条,该条曾赋予印控查谟和克什米尔部分自治权,印度和巴基斯坦之间的关系进一步恶化。克什米尔是印度和巴基斯坦之间分歧的核心,在这个问题上,双方都设定了对方无法接受的谈判条件。印度坚称查谟和克什米尔的地位是该国的内部事务。另一方面,包括谢里夫兄弟在内的巴基斯坦领导人将与印度关系的进展与新德里推翻2019年决定联系起来。而相对而言,巴基斯坦是根据联合国协议办事,印度不是。
然而,尽管双方都采取强硬姿态,一些分析人士对两国政府重新尝试改善关系的可能性持谨慎乐观态度,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谢里夫家族与莫迪及其印度人民党有着共同的历史。
1999年2月,时任印度人民党总理阿塔尔·比哈里·瓦杰帕伊乘坐巴士越过边境前往拉合尔会见当时第二任总理的纳瓦兹·谢里夫。
纳瓦兹和瓦杰帕伊签署了一项条约,该条约被视为两国之间建立信任的历史性突破,距离两国都进行了导致该地区紧张局势升级的核试验不到一年。
纳瓦兹最终于2013年重新掌权一年后,印度人民党也在经历了十年的反对之后重新上台——这次由莫迪担任总理。纳瓦兹与南亚各国领导人一起前往新德里参加莫迪的宣誓仪式。
在2015年12月的圣诞节那天,莫迪突然访问拉合尔参加纳瓦兹孙女的婚礼,震惊了两国。巴基斯坦政府表示两国将重启正式对话,并宣布于2016年1月举行高级外交官会议。2019年2月,就在印度最后一次全国选举之前,46名印度准军事士兵在印控克什米尔的自杀式爆炸中丧生,紧张局势再次加剧。作为回应,印度空军在巴基斯坦境内发动了一次空袭,称其目标是战斗机训练营。
一架印度空军喷气式飞机在巴基斯坦境内被击落,飞行员被俘。飞行员阿比南丹·瓦尔塔曼被捕两天后,巴基斯坦归还了他,僵局才得以平息。
尽管正式外交遇冷,两国在2021年2月找到了一些共同点,当时两国续签了长达20年之久的停火协议,沿线长达725公里,两国实际控制线成了两国之间在克什米尔事实上的边界。
然后,2022年,当谢赫巴兹·谢里夫(Shehbaz Sharif)通过议会不信任投票罢免伊姆兰·汗(Imran Khan)和他的巴基斯坦正义运动(PTI)后首次担任总理时,莫迪向他表示祝贺,并表示他希望继续工作共同为该地区带来“和平与稳定”。
伊斯兰堡外交政策专家兼研究员穆罕默德·费萨尔表示,新德里已经意识到,它可以在“忽视”巴基斯坦的同时更有效地实施其地区外交政策。与此同时,巴基斯坦政府在与印度接触之前需要达成内部共识。
“政府需要其执政伙伴以及军方的明确支持来探索与印度的任何接触。敌对政党,特别是反对派,将反对与印度的任何接触——如果谢里夫总理能够达成政治共识,这将是对他政治技巧的考验”。
然而,莫迪2015年访问期间担任巴基斯坦外交秘书艾扎兹·乔杜里表示,目前巴基斯坦的任何姿态都不太可能得到印度的“回应”。“印度领导层正在追求印度教民族主义的目标,并遵循与巴基斯坦的不接触政策,巴基斯坦政府应该等到印度人改变主意并表明他们希望与巴基斯坦建立和平关系。”
现实就是如此。
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高级研究员、
江苏师范大学巴基斯坦研究中心研究员、
华商报特约撰稿人——周戎